第四十二章  兵變

開學後,曉軒和學長似乎更親密了。

大四結束,學長已經唸完七年的醫學系,畢業去服兵役了。醫學系畢業的男生服兵役時,似乎都有不少自己的時間,可以準備一些考試,約半年後,學長說是考上了醫師職照,退伍後就可以成為正式的醫生。

一切看來都很順利,但過沒多久,曉軒收到學長的信,說是他要結婚了,而對象不幸被雙伊說中。同學們雖然同情曉軒,然而他們這一屆已經唸到醫學系六年級,對醫生的圈子多少有些瞭解,不少同學也都能諒解這位學長。

曉軒現在變得很沉默,和大一時的豪爽相比,差異好大。雙伊很擔心曉軒,她現在頗後悔當年沒有鼓勵曉軒和匡復在一起。不過也真的沒有預料到學長竟然會拋棄了曉軒,他以前是那麼體貼,雖然學姊一直對他獻殷勤,但他還是對曉軒很好。雙伊現在盡量找曉軒聊天,東扯西扯,希望曉軒趕快脫離悲傷的情緒,不過沒有什麼幫助,曉軒現在一直都很沉默。

她們兩個人聊聊時,曉軒偶而會提到梵谷,她問雙伊:「女生的遭遇會類似梵谷嗎?

雙伊其實不知道,不過為了鼓勵曉軒,說道:「男女大不同,女生怎麼可能會像梵谷?

許久之後的某一天,曉軒主動找雙伊,問說:「我當年會不會誤解了匡復? 我想向他道歉,不管他現在如何,我想為大三暑假時對他發脾氣道歉。」

「很好啊! 那就寫信給他,告訴他。」雙伊想,只要能夠讓曉軒走出學長的陰霾,不管怎麼做總是好的。

「可是匡復已經畢業了,現在應該在當兵,而我只知道他宿舍的地址。」曉軒說道。

「宿舍應該還有他的學弟吧! 他們或許會幫忙轉信。」

後來曉軒寫了很長的一封信給匡復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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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雙伊談到這裡時,我差點脫口而出,「匡復的宿舍在他畢業後就已經打掉了。我想匡復沒有收到那封信。」

然後想起雙伊並不知道匡復告訴我的故事,就在我猶豫一會兒之後,雙伊接著說道:「幾年以後,我才知道匡復大概沒有收到那封信。因為後來我去那個大學的校園逛,才發現那裡的宿舍有一棟被打掉了,我稍為打聽了一下,知道了就是匡復住的男生宿舍。在我們升上大五那年,也就是匡復畢業後不久,就打掉改建成另一棟教學研究大樓。不過,知道得太晚了,已經來不及告訴曉軒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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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長離開曉軒,對她的打擊應該很大;但雙伊不太確定學長離開她的打擊和匡復拒絕她的打擊相比,那個較大。

雙伊很擔心曉軒,找她去走一趟中橫,希望能夠幫助曉軒轉移注意力。他們到梨山谷關,看著崇山峻嶺和瀑布流水,但雙伊發現曉軒總是若有所思。或許她雖然形式上到中橫一遊,但真正的內心卻仍陷在難過的內心。

但中橫的美景或許真有療癒之效,過了天祥後,曉軒好像對九曲洞燕子口太魯閣之間的景觀有了感受,曉軒似乎看到了嚮往之境,幻想自己飛行在峽谷之中,逍遙自在。雙伊看到曉軒愉快的表情,也有說有笑,似乎爽朗的曉軒又回來了。

不過,曉軒只有在中橫時恢復開朗的樣子,其實她中橫之行結束後,到達花蓮就又安靜了。雙伊回想,曉軒可能又想起東海岸健行之前正是和匡復鬧憋扭的時候。雙伊又後悔了,氣自己沒想到那麼多,中橫應該走到一半就折回台中,不過實在很難所有的事情都預料到

中橫回來後,曉軒的心情好像還是有些回復,雙伊放心不少,她把心思拉回到功課上。而曉軒後來花很多時間參加教會的活動,雙伊想這樣也好,宗教信仰若能讓曉軒獲得平靜安寧的心情,是滿好的。有時,雙伊也被邀請去聽教會的講座。

現在的曉軒很安靜,個性看來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樣,教會的弟兄姊妹很稱讚她,說她是很賢慧的姊妹,或許教會喜歡這類的女性,教會中的幾位弟兄也在追她。他們知道雙伊曾經是曉軒的死黨以後,也就常邀雙伊一起參加他們的青年團契。

醫學系大七那一年,曉軒又有了男朋友,和匡復唸一樣的科系,是另一個學校畢業,而年紀比較小,在教會中認識的,雙伊覺得事有蹊蹺。

這一年,她們有實習,所以碰面機會少了。之後離她和曉軒畢業前沒多久,終於有一次,雙伊有機會再和曉軒多聊。

「妳真的喜歡他嗎?」雙伊開門見山地問。

「他對我滿好的。」曉軒回答道。

「但妳對他真的有感情嗎?」

「我過去太憑感覺了,這些日子來,我更多接觸基督教信仰以後,理解到,感情不能憑感覺,而是用意志,不管有沒有感覺,就是要用意志,努力去建立關係。」

「那為什麼是和他建立關係,不是別人?」

「他比較可靠,也願意付出努力。以前匡復和學長都太優秀了,聰明的人反而不願意付出太多。」

「學長就算了,可是匡復,你怎麼知道他沒有付出? 或許他的付出還沒讓你感受到而已。」雙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匡復講話。

「大概吧! 因為他不是基督徒,所以我們的認知會有那麼大的差異,也因此我感受不到他的付出,即使他有的話。」曉軒說道,「大三暑假的碰面,我覺得我和他所以有很大距離的原因應該就是,我是基督徒,他不是基督徒;我現在很能體會,信與不信不能同負一軛。」。

「你現在的男朋友唸的是和匡復相同的科系,我覺得你只是在尋找他當年的影子。」

         雙伊說完,曉軒沉默了好一會兒,雙伊又後悔把話說的太直接了。

許久,曉軒說道:「那我能怎麼辦? 我寫信給匡復,沒有回音。而且他也不是基督徒,況且太久沒有連絡了,彼此的距離太遙遠了。」雙伊發現,此時曉軒的談話好像恢復了大一時的模樣,一種發自內心的語氣。

「妳可以禱告啊! 禱告他可以成為基督徒。」

「就算他成為基督徒也來不及了,我就要結婚了,教堂的場地都已經訂好了,等畢業以後就要籌辦婚禮。」

「那匡復怎麼辦?」

「希望他可以成為基督徒,我和他天國再相見吧!」

 

(未完,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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