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道口的安祥
上週在北京開會，住在五道口，到開會地點的車道溝，搭車需一段時間。北京地鐵的擁擠是有名的，從五道口到車道溝需要轉乘，而從五道口到轉乘站知春路，是多方人馬需要經過之處，擁擠可知。
因為早上八點半會議就開始，從旅館到會議地點需大約一個鐘頭，所以早上七點多就到地鐵五道口站搭車。
到五道口地鐵站前，有幾個遊民躺在地上，大概還早，所以他們還沒起來，而令我動容的是，不僅他們睡得安祥，他們身邊也都有一到三隻小狗狗，也睡得非常安祥。狗狗真的很小，從頭到屁股，長度可能不到十五公分，毛色相當漂亮，一點兒都不像流浪狗。而牠們安心地躺在這些人旁邊，睡的很安穩，因為狗兒離旁邊躺著的人只有十幾公分，離另一位遊民有幾公尺遠，所以我想睡在一起的人和狗兒，應該各有所屬。
看著他們的睡姿，說實在的，若不因為這裡是地鐵站入口，這些狗、這些遊民，並不像流浪漢、流浪狗。
因為要趕著去開會，我無法停下來等著他們起來，然後看他們會去哪裡。但我知道，半夜以後，他們才會在這裡，因為我傍晚回到旅館，經過五道口地鐵站時，並沒有看到他們，而第二天一大早，卻又看到他們，安祥地，躺在五道口地鐵站前。
我知道北京的地鐵有好幾線是最近幾年，快速蓋成的。而這些人和小狗，當初是否就曾在這個地方，安祥地睡著。其實，變的不是他們，而是建築和地上的形貌？
這一大早，幾個人、幾隻小狗，在五道口地鐵站前，安祥地睡著，行人匆匆經過，也不打擾他們，公安也沒來趕他們。雖然地鐵站前躺著這些人，看來就是不搭調，但如果把視線就僅僅落在躺在地上的人和狗兒，誰說這不是個安祥的時刻？
或許蛻變的北京，不急著快速改變的當兒，讓曾經是這裡的一部分，繼續他們原來的步調，未嘗不是叫人寬心的景象？我覺得當局和公安容許這種現在、過去、未來一起交融的北京，其實是頗有人性的過程。
或許，時代的變化會讓北京的地鐵站變的和其他城市更像，但我會記得，一大早，這幾個人、幾隻小狗，在五道口地鐵站前，安祥地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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